清华大学教授 何向明  电池网资料图片

磷酸铁锂电池展开反击战、动力电池的技术路线即将发生反转、磷酸铁锂打响复兴战……近日，外媒传出“特斯拉将从宁德时代采购无钴的磷酸铁锂电池”之后，国内部分分析机构以及媒体纷纷预测，磷酸铁锂在乘用车领域“回春”的时机到了。事实果真如此吗？

特斯拉签署采购协议

特斯拉从宁德时代采购的是不是磷酸铁锂电池？这个事件的各种传闻把外界搞得云里雾里，难辨真伪。事件的肇始起源于宁德时代在2月初的一则公告：目前，宁德时代、Tesla,Inc.已签署协议，但尚需特斯拉（上海）有限公司签署。协议中约定，宁德时代将向特斯拉供应锂离子动力电池产品。公告称，双方协议约定的供货期限为2020年7月1日至2022年6月30日。在此期限内，特斯拉将向宁德时代采购锂离子动力电池，具体的采购情况特斯拉会根据自身需求以订单方式确定，协议未对特斯拉的采购量进行强制约束，最终销售金额须以特斯拉发出的采购订单实际结算为准。

此事到此时还未引起争议，也没有和磷酸铁锂扯上什么关系，直到外媒报道中出现“无钴的磷酸铁锂”之后，磷酸铁锂才成为此次事件中的“主角”，并因此引发国内证券市场中磷酸铁锂相关上市公司股价的一度飙涨。事件在此后再起波澜，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官方账号2月22日在某抖音用户视频下留言，“无钴，不代表一定是磷酸铁锂”，但是此回复之后被删除。

是不是磷酸铁锂？直到日前，媒体从可靠渠道了解到，宁德时代向特斯拉供应的就是磷酸铁锂电池，将用于其国产车型。对于此前不确定的供货量，也有了最新的消息，双方初步约定的供货量应该不少于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一期）规划产能的40％。

磷酸铁锂有望绝地重生

作为纯电动汽车的两大技术路线，磷酸铁锂电池和三元锂电池在市场中的竞争从未停止，只是因为磷酸铁锂在能量密度比上的天然缺陷以及三元锂电池成本的快速下降，使得三元锂电池取得了后来居上的优势。特别是在电动乘用车领域，三元锂电池已经成为了绝对主导者。

《中国汽车报》记者综合多家行业组织发布的统计数据显示，在细分的乘用车领域，磷酸铁锂的装机量占比不断下降，2019年以来占比基本维持在5％左右。值得注意的是，磷酸铁锂占据的5％市场，还是A00级的小众市场，存在感越来越小。直到2019年下半年新能源汽车财政补贴进一步大幅度退坡以后，磷酸铁锂才有些许“回暖”。有研究机构统计，2019-2020年《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推荐车型目录》（以下简称《推荐目录》）可以发现，从2020年首批目录开始，配套磷酸铁锂电池的乘用车数量明显增多。比如，比亚迪最新申报的高端车型比亚迪汉EV，就搭载了比亚迪最新的磷酸铁锂——“刀片电池”。

不过，真正引发“磷酸铁锂回潮论”的是特斯拉此次采购宁德时代磷酸铁锂电池，磷酸铁锂从之前的被否定似乎直接要完成逆袭。“磷酸铁锂在乘用车领域还是有一些空间的，尤其是通过CTP技术和新的电池技术升级，能量密度会有较大提升，能做到差不多之前三元锂‘523’电池（镍钴锰按5:2:3配比的，叫‘523’电池）的水平，价格可以比三元锂低20％左右，加上寿命优势，在一些基础车型上的应用具备一定空间。”一位不愿具名的动力电池研究人士表示，“但是，磷酸铁锂很难恢复之前的市场地位，三元锂电池在乘用车领域还占主流地位。”

清华大学锂离子电池实验室主任何向明的看法更为谨慎，他认为，应该是多种技术路线并存。“国家补贴完全退坡后，车企就不会再受政策中对续驶里程和电池能量密度的牵引了，磷酸铁锂电池在成本和安全性上有优势，车企会根据市场需求来选择。”在某新能源整车企业相关人士看来，“大家选择的余地大了，比如续驶里程在250km以下的乘用车可以选择磷酸铁锂电池。”

企业应保持冷静

对于磷酸铁锂电池的发展，比亚迪认为，行业对动力电池产生新的思考，更安全、更可靠的磷酸铁锂动力电池也就拥有了更多可能。比亚迪在三元锂电池大规模发展之际，对磷酸铁锂电池的研发并未停滞不前，已经开发出“刀片电池”这一新成果。虽然一直对磷酸铁锂抱有信心，但比亚迪始终坚持“两条腿走路”，磷酸铁锂和三元锂电池共同作为动力电池主要方向。

此次特斯拉采购磷酸铁锂电池的主角，宁德时代也并不局限于只为特斯拉提供单一技术路线的产品。据悉，宁德时代其他技术路线的量产产品也会陆续向特斯拉提供，并会在明年进入国产特斯拉高配车型中。如果不出意外，宁德时代为特斯拉提供的磷酸铁锂电池只是应用于其低配车型，而特斯拉的高配车型，仍然会应用能量密度比更高的三元锂电池。“从长远看，能量密度比更高的高镍电池依然还会是主流。”一位动力电池企业的相关负责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