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WINNI WINTERMEYER

　　如果某家公司最大的股东都旁敲侧击地表示，其股价被高估了，那么你应该清楚，这家公司的股价正在朝着泡沫化方向发展。去年9月，当电动汽车公司特斯拉汽车(Tesla Motors)的股价达到每股286美元的峰值时，公司的CEO及创始人埃隆·穆斯克(Elon Musk)在CNBC电视台表示：“人们有时候被我们的股票冲昏了头脑……目前我们的股价有些高了。”从那以后，市场的表现既说明穆斯克有预见性，同时也说明他的处境相当糟糕：由于SUV车型Model X推迟上市，再加上石油价格的快速下跌引发大家对电动汽车市场需求的猜疑，结果特斯拉的股价下跌了近1/3。

　　即便经历了如此大幅度的下滑，特斯拉最近的股价依然是2015年预期盈利的232倍，它也因此是纳斯达克(Nasdaq)平均股价的11倍。不过，在一些投资专家的眼中，如此高的股价却似乎在大声疾呼买入，而且许多投资人也利用最近的下跌行情加仓。正是由于他们对这家公司的热情高涨，特斯拉的股价才会逆势而动，甚至在有违市场基本面的情况之下，不断上涨。

　　自从2013年年初特斯拉启动Model S型轿车的销售工作，并且首次实现季度盈利(而且这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以来，其股价已经创造了近480%的回报。特斯拉曾经向投资者信誓旦旦地表示，公司为硅谷精英人士推出的电动轿车，与其说是满足环保需求的交通工具，还不如说是用互联网来驱动的豪华蝙蝠侠座驾更为贴切。一方面，特斯拉汽车在安全性和性能上赢得了高度评价，另一方面它也用所谓的“疯狂模式”(insane mode)下的超快加速度来取悦性能爱好者。

　　但是，股价的飞涨也被视为市场对技术行业过剩的能力展开空头投机的信号。让我们再看看这家从未公布过年度盈利的公司，它的市值达到了250亿美元，几乎是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的一半，但是通常情况下，后者一周的销量都比特斯拉一年的销量多。与此同时，特斯拉已经连续两个季度未能完成它的汽车生产目标了，而且公司在生产电池的“巨工厂”(gigafactory)以及充电站网络上的巨额资本开支也给其盈利带来了负面影响。前不久，Fuller & Thaler Asset Management把手中持有的特斯拉股票减少了将近80%，据公司的一位投资组合经理拉斐·焦维纳佐(Raife Giovinazzo)透露，公司认为该股票“过于闪耀”的公众形象会成为其市场表现“甩不掉的包袱”。

　　前不久，特斯拉的股价跌至52周以来的最低点，而且流动股的卖空比率已经涨至27%(纳斯达克股票的平均水平约为5%)。从某种程度来看，这只股票的价值在下滑过程中反而上涨了，因为盈利估值的下跌甚至超过了股价。但是包括富达(Fidelity)和保诚(Prudential)等机构经理在内的一些投资者却把这种悲观情绪解释为反向收购的信号，他们认为特斯拉已经做好准备超越华尔街的低预期。“如果你现在买入这只股票，那么当市场的情绪照例扭转时，你就会从中受益。”为T. Rowe Price Global Technology Fund管理着17亿美元资产的经理乔西·斯潘塞(Josh Spencer)说，前不久公司进一步增持了特斯拉的股票。

　　看好特斯拉股票的人押宝的并不只是市场情绪。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的汽车行业分析师亚当·乔纳斯(Adam Jonas)说，特斯拉早期的成功以及其技术实力让其他汽车生产商视之为行业搅局者。乔纳斯说，当他向其他汽车生产商发表演说时，高管们“只想谈论”特斯拉。“这是一个骄傲自大的行业，(但是)他们仍然愿意承认，特斯拉的确是辆好车。”

　　鉴于特斯拉采取了豪华车的定价策略—平均落地价超过10万美元—因此铁杆支持者并不担心低油价会减少市场需求：对于汽车贵族而言，从电池动力汽车上省下来的汽油钱只不过是蛋糕上的糖衣而已。特斯拉的Model X车型已经获得了两万份预订单：斯潘塞说，特斯拉如此受欢迎，有可能让它的现金持有量在未来出现“井喷”。

　　当然，持有怀疑态度的人和支持者均认为，除非特斯拉最终的销量远超目前，否则当前的股价就不是合理的。(公司表示，2015年的汽车产量有望达到5.5万辆。)Kase Capital Management公司的对冲基金经理、著名的做空投资人惠特尼·蒂尔森(Whitney Tilson)在2012年做空特斯拉(当时特斯拉的股价是30美元出头)，但最终为此懊悔不已。如今，他在接受《财富》杂志采访时说，特斯拉“以超强的执行力开发出革命性的产品”，此外他还补充说，他甚至愿意买入公司的股票—但只能是按照当前价值的一小部分来买入。与此同时，他付了5,000美元定金，订购Model X，“这款车简直太棒了”。